暑去凉来,清虚之秋已至,天凉心静好读书。今天,益信君与益友们分享由大益文学院出品的两本好书:大益文学五周年作品精选集《曙》和《中国式茶会》,邀您在清凉秋日品茶读书,一起“开卷有益”。
▲《曙》2021年5月线装书局出版
《曙》
一批牛人扎堆亮出的扛鼎之作
“我也不需要很多读者,
甚至,一个读者就够了”
#1
初闻马原,是在大学的教科书里。
1986年秋末,被称为中国先锋文学鼻祖的马原,身穿绛红色风衣走进华东师大,受到期盼已久的学生们如神明般的崇拜。据说,教室里人挤人,窗台上也“挂”满人,姑娘小伙追着喊着请他在自己的后背、大腿上签名……
翻看马原早年的《零公里处》《白卵石海滩》《错误》,叙述何其精美,还有划时代的《拉萨河女神》,打破公认的规范和传统,第一次将叙述置于故事之上,使他成为文学上的英雄,引领中国文学从“文以载道”向一种真正有文学本意的复归。时隔三十余年,回头再看这些作品,其叙事才华和对结构的处理,文坛至今无人能出其右。
然而这位横空出世的大师,一直背对文坛,逃离喧嚣,逃离都市,逃离一切奖项,甚至被诊断为肺癌后毅然放弃治疗,用大货车将上海的家搬到云南西双版纳,花费七年时间及所有积蓄建起世外桃源“湾格花原”,并写出了《牛鬼蛇神》、《砖红色屋顶》、《黄棠一家》、《姑娘寨》、《纠缠》等一批影响深远的作品。
经历了劫后重生,马原说:“因为这场病,我开始关心起先前五十年里那些从未关心的时间命题:有上帝吗?有命数吗?人是什么东西?不知道上帝还给了我多长时间,三年?还是三十年?三年有三年的活法,三十年有三十年的活法。”
大益文学五年作品精选集《曙》收录了马原复出后的重要作品《砖红色屋顶》,望如马原所愿,“诗意是一种弥散在周遭的感受。我最希望我的读者在阅读之后觉得很舒坦,就像读了好诗一样”。
#2
2019年,中国女作家残雪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提名,成为获奖热门人选。
作为和马原同时期崛起的先锋派作家,正如文学评论家陈晓明所说:她与此前的中国女性的写作诀别,与同时代的男性作家分庭抗礼。
作为中国文坛的一座异峰,残雪难以被模仿和超越。她的作品被译介到美国、日本、法国、意大利、德国、加拿大等国后引起轰动,日本翻译家近藤直子创办“残雪研究会”,瑞典学院院士马悦然称之为“中国的卡夫卡”,美国作家苏珊·桑塔格说:“残雪是中国最好的作家”。
然而相较于国际文坛的盛誉,国内评论界则安静得多,在北京居住多年之后,残雪搬家到云南,继续深居简出的生活,每天花一小时写作,坚持跑步,不喜社交,极少公开露面……她将残雪的写作和残雪之外的写作,划开了一条泾渭分明的界线。
去年,残雪的《女王》获得首届“大益文学双年奖”,收录于大益文学五年作品精选集《曙》。
#3
《朝苏记》中大量引文的排列、组织,部分读者反映有明显的阅读障碍。但是于坚认为,阅读障碍,正是这个文本最重要的东西。“引文比写作更难,因为要下更多功夫。读者只能要么静下心读,要么完全不读。”
大益文学五年作品精选集《曙》收录了于坚首发于大益书系的散文《朝苏记》,于坚说,“我不会为了读者的阅读趣味而写作。我觉得,我也不需要很多读者,甚至,一个读者就够了”。
于作家而言,先锋最大的意义或许在于“自由”二字,忠实个人的自由写作,先锋文学才有可能继续前行。马原、残雪、石黑一雄、于坚、米莱博、宁肯、陈东东、吉狄马加、王家新、朵渔、赵彦、李达伟、寇挥、李浩、余静如……翻开大益文学五周年作品精选集《曙》,这些作家以他们的作品对“先锋之困”作出了回答:先锋精神远未“终结”,先锋作家们一直“在路上”!
▲《中国式茶会》2019年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出版
《中国式茶会》
借茶之趣,见生之趣
闲则能抚琴,闲则能游名山,闲则能交益友,闲则能饮茶,闲则能著书,天下之乐,莫大于是。
#1
“中国文人”是一个什么概念?最多的回答,他们是一群读书人。
也许势单力薄,但这群人有着千古侠客梦。从“抚剑独行游”的陶渊明到“纵死侠骨香”的李白,中国传统的读书人向来以文武双全为荣,一手握剑,一手执笔,写尽心中志气,扫除天下不平。这个梦里,还有一份无拘无束,洒脱自在。
也许无权无势,但这群人有着自觉的家国担当。也许他们是最不合适一头扎入仕途的,有太多的理想主义、嫉恶如仇,与韬光养晦、八面玲珑的为官之道格格不入,还不愿意跑圈子、找靠山,抱着“达则兼济天下,穷则独善其身”的理想在庙堂和江湖摇摆。
归隐林泉,是这群人不变的志趣和理想的归宿。一旦远离喧嚣、三五知己、情智有余,他们往往把个人兴趣玩得飞起。
最会玩的当数陆羽。古人提出人生有“立德、立功、立言”三不朽,而且从古自今,只有圣人言教才能称之为“经”,然而辞去官职的陆羽著《茶经》,将饮茶一事玩到极致。其中对于饮茶之水,陆羽反复强调“其水,用山水上,江水中,井水下”,水源之境况也需斟酌“山水,拣乳泉石地慢流者上,其瀑涌湍漱勿食之,久食令人有颈疾……”,仅水之性味,非习惯桶装水、自来水的今人能体会,每每读完,笔者总忍不住思量,拥有越来越丰盛的物质条件,越来越便捷的生活方式,我们的感官,到底是进步还是退步了呢?
从某种角度而言,关注一杯一盏和二三人,《中国式茶会》是本“无用之书”,它和文学一样,属于繁忙书生的半日闲暇。
#2
“人无癖不可与交,以其无深情也。”下此结论的明朝才子张岱祖上四代望族,五十岁前悠游人生,极爱繁华,五十岁后遭遇清兵南下、国破家亡,遂避迹山居著书,成为“浙东四大史家”之一,还活到了九十三岁的高寿。
最难能可贵的是,张岱在人生大起大落后耐住了清贫寂寞,选择冷粥、破砚、晴窗,忙人之所闲,闲人之所忙,为亡朝作记,替后人述史。这个爱茶棋成痴,爱诗书着魔的纨绔子弟,后半生著述竟达百万字之巨。
至今,张岱的博学和雅趣仍被无数文人津津乐道,鲜衣、美食、骏马、璀璨华灯、绚烂烟火、梨园唱曲、乐队鼓吹、古董、花鸟……按今人的眼光,天下好玩之事,都被张先生收入麾下,玩了个遍,玩了个透。有学者曾戏称:“若生在明清,就只嫁张岱。”
据说张岱曾研制出“兰雪茶”,“以旋滚汤冲泻之,色如竹箨方解,绿粉初匀;又如山窗初曙,透纸黎光。取清妃白,倾向素瓷,真如百茎素兰同雪涛并泻也”,才四五年光景就盛名在外,一茶难求。不知繁华过尽的半个世纪,张岱先生著述之余再饮“兰雪茶”,是否有别有一番心境和滋味。
《中国式茶会》从茶说起,讲品茶、品味、品人生,讲布席、插花、礼仪,讲仕席、云席、礼席,还讲到音乐、养生、盟约、福音等种种茶会,如清代张潮言“人莫乐于闲,非无所事事之谓也。闲则能抚琴,闲则能游名山,闲则能交益友,闲则能饮茶,闲则能著书,天下之乐,莫大于是”。且借由“茶之趣”,略见广博的“人生之趣”吧。
《中国式茶会》在排版上有大幅的留白,以及大量黑白照片,笔者认为这故意为之,正是此书优雅之处。此外全书铜版纸印刷加以锁线胶装工艺,既有线装的牢靠古朴,又有胶装的全开呈现,也是此书对收藏者的诚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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